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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中午12點,下課鐘才剛響起,所有學生都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教室區,

很明顯的,有不少學生在下課前,就已經先把該收的都收好了,只等老師一聲令下,就飛奔般的離開教室。教室區到處都是學生吵雜的聲音,討論的話題不乏是那個每天都得頭痛一次的問題,

「等等中餐要吃什麼啊?」而他們都還不知道,這個問題在出了社會以後,會變得更讓人頭痛。

 

「去吃麥當勞好了,反正現在這麼便宜,」這一小團一共四個人,其中一個人提議著,他們剛上完有字天書,傳說中的電磁學,因為今天老師不知道那根筋不對,一直再抓睡覺,害他們幾個,都沒辦法好好補眠,不睡覺?不翹課?這還能叫作大學生活嗎…

但這堂課他們不得不到,因為老師是出了名的大刀,上學期大砍了全班3/4的人,連校長去關說都無效,還記得這個大刀,在學期初第一堂課,就對著全部的學生說著,

「我想你們都聽過我的故事,我只想給你們一點建議,如果想要輕鬆的過,就不要修我的課,」這個穿著皺巴巴的襯衫,灰色西裝褲,明明額頭附近頭髮都消失還硬用髮蠟把後面頭髮梳到前面定型的老師,看起來殺傷力十足,台下的學生聽到這個開場白,表情無不鐵青,而心裡則是想著,馬的!我們有別的選擇嗎!

「因為修我的課,一定不輕鬆,如果成績不到,我會當死你們」大刀毫無表情的講著這句話,甚至還有人看到他講完後,嘴角微微的上揚帶有一點點的驕傲。

而這些話…學長姐,早就已經提到爛掉了,但從大刀的嘴巴講出來,還是充滿著魄力。

台下的學生知道,如果不想重修,只能乖乖的照著大刀的規則走,上一屆不怕死,挑戰了他的公信力,結果遭受到了報應,一次當這麼多人的唯一好處是,暑修要開課一定開的成,到了他們這屆沒有一個敢把他的話當作是放屁,因為他們知道,做了毫無疑問的是在自殺,其中兩樣指標就是出席率跟上課睡覺。

 

穿著紫色短袖T恤的凱廷提了麥當勞,他看了一下其他三個人的表情,就好像是一致通過,雖然有點無奈,但也沒甚麼好選的了,

「隨便…」身旁的染著金色頭髮的同學阿輝喃喃自語的說著,很明顯的他的腦袋正在想著別的事情,

「我覺得這樣不行,」走在最前面身材最為高大的瑞平停了下來,讓這團人不得不全停下來,仔細聽他在講什麼,

「今天三堂都是金大刀的課!,雖然說…他現在的狀況不是很好,但…他不是答應我們要來了嗎?」瑞平眼皮不停的跳著,其他人也低著頭,想著這個剛剛在上課大刀點名時,也想過這個問題,而他們一連打了好幾次手機,對方也都沒開機,

「他媽的,我覺得光是收驚真的沒用,我們還是帶他去看醫生好了,開個鎮定劑可能會好一點吧,」

「那我們等等回去就把阿傑拖去醫院好了,」戴著粗框眼鏡的阿倫,看著其他人的表情,確定無誤,大家都是這樣想的。

達成共識後,四個人繼續往校門口走著,中午校門口附近總是人山人海的,這也沒有什麼好覺得奇怪的,但一堆人圍著一個建築物不動,這就有點有違常理了,不會又是哪個白癡在那邊自彈自唱了吧?

吉他社最近好像在玩膽量測試,一到中午就常看到他們在那邊唱著歌,有幾個還是五音不全的,所以他們才會戲稱這個是膽量測試。

忽然一陣此起彼落的叫聲,讓他們四個人覺得很毛,這…聽起來絕對不是看到哪個明星叫的,而是看到什麼恐怖的事情…阿輝越來越不安,幾個人朝著所有人的目光看去,一樓二樓三樓…一直往上看去,直到七樓,大家的眼神才定住了,看著站在七樓圍牆上的那個人,

「幹…不會吧…」阿輝傻眼的看著站在七樓圍牆上的學生,他吸了一大口氣,想也不想的跑了起來,

「怎麼是阿傑…操!趕快上去阻止他!」其他三個人邊跑邊想著,馬的!到底是怎麼搞的!

看著站在七樓上的同學,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天硬要去那裡的關係,戴著粗框眼鏡的阿倫滿腦子都是悔恨,後悔自己當初那個白癡的提議。

 

兩天前,幾個人在宿舍聊著不知道週末該往哪去玩的時候,阿倫想起上次去聯誼的時候,晚上在七星潭一群人聊著自己聽過的鬼故事,別校的同學聊到花蓮也有很兇的鬼屋,就在花蓮某一座山上。

講到這個話題,體型壯碩的阿傑就很感興趣了,家裡住在嘉義的他,大家怕的要死的民雄鬼屋,他當作是家裡廚房再走,淡水飛碟屋他也去過,但都覺得沒什麼了不起的,也從沒有遇過什麼鬼不鬼的,其他人也曾經聽信他的認為沒什麼了不起,結果回家後,輕則做惡夢,重則生一場病,要不就是遇到自己都沒辦法解釋的事情,所以大家都戲稱阿傑的膽應該有四五個人這麼大,膽中之王~而且八字應該是重到不可思議。

當然每個傳說背後一定都有一個歷史,那間位於花蓮山上鬼屋的故事,不外乎也是日據時代的刑場,戰場之類的,然後一堆人死在那邊,所以大家就容易看到,這樣的故事聽多了,也有一點麻痺,其實阿倫也沒什麼在聽,只一直注意著對面那個長髮戴著大耳環穿著連身洋裝的氣質妹,要用什麼方法才能要到她的電話。

 

幾個男人在一起作不了什麼好的決定,尤其還只是學生的男孩,只要拱一拱,什麼傻事都做得出來。阿傑不停的要阿倫去問地點,講著反正找不到就當作是爬山休閒,這幾個人的確也是常常幹這種事,花蓮就是一個好山好水好無聊的地方,不去找點樂子,是會瘋掉的。

很快的,當天晚上阿倫就用msn跟那天講這個鬼故事的耀德要到了大概的地點,是在吉安鄉有雲霧之村稱號的部落,不過耀德說了一句話,讓他覺得心裡面有點怪怪的,

我有點後悔跟你說地點,但你們一定還是會去查,聽我一句話,在外面看看就好,不要進去了,」耀德忽然打的這段話,讓阿倫有點疑問,難道耀德去過?

「你有去過喔?」

「有…我去過一次,但你不會想要進去的,相信我,而且千萬不要想進去,我朋友因為進去之後出事了,這些都不是開玩笑,我是說真的…」

沒多久後,耀德就有事下線了,最後還是再提了一遍,

「不要進去,在外面看就好,」

阿倫聽了當下是覺得耀德誇張了,但心裡面還是有點怕怕的,就把這件事情跟大家討論了起來,幾個人坐在電視間,坐的坐躺的躺,聽到阿倫說找到地點了,都很開心,但聽到後面的那個故事後,除了某人之外,大家都有點縮了,

「拜託好不好~這個我聽多了拉!」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只有渾身是膽的阿傑沒在怕的,

「民雄鬼屋,飛碟屋,八卦樓,我哪個沒去過,大家都誇張了好不好,我就從來沒出過事,這麼巧!」

「這個鬼屋完全沒有名,你們不覺得誇張了嗎?聽都沒聽過是能多兇?」

幾個人想想也對,反正最大不了,真的看到覺得有問題,不要進去什麼事都沒了。

幾個人瞎扯淡了一個晚上,誰知道這個沒沒無名的鬼屋…竟然是這樣的恐怖。

 

隔天五個人一如以往的睡到中午才醒來,一起到附近的早餐店點了一堆早餐來吃,火腿蛋餅,火腿吐司,鮪魚蛋餅,香雞堡,雞腿堡,薯條,熱狗,幾個人吃的不亦樂乎,週末的早午餐就應該是這樣才對,對於大學生來說,吃這樣一頓,或許比吃熱炒100還來的過癮。

阿倫開著他爸爸給他代步的轎車,前往雲霧之村,出發的時候都已經是星期六下午兩點了。大家聽著流行音樂,把車子當作是KTV包廂,大聲的唱了起來,連窗戶都懶的關,在路人的眼中,他們這群人就像是瘋子一樣,尤其在花蓮這樣的地方。

他們花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才找到上山的路,路上的路標也不是那樣的明確,中間也問了不少路人,才勉強可以找的到路,終於在下午四點的時候,他們到達了雲霧之村,而這個村子就像是外號一樣的,壟罩在雲霧之中,幾個人想著,這樣是要怎麼找那間鬼屋,好不容易看到一個路人,她穿著像是採茶人的衣服,紅色小碎花圖案,戴著斗笠,滿臉的皺紋,看起來應該有五六十歲了,金色頭髮的阿輝伸手把她攔了下來,

「對不起,請問一下,這邊是不是有一個鬼屋阿?」才講完那個大嬸臉馬上綠掉,大聲的說著,

「沒有這個地方!大老遠的跑來這個小村子,你們什麼都找不到的!」

講完就氣沖沖的走了,

「靠…那個阿婆是在氣什麼…」幾個人面面相覷,心裡想著會不會是找錯了村子,但這裡又符合耀德所形容的阿,一連問好幾個人,都是差不多那樣的回答,他們也不打算再繼續問人了,只有討罵的份。幾個人在村子裡面到處找著,看可不可以找到些什麼蛛絲馬跡,大概一個小時之後,他們總算找到了符合形容的建築物了,雖然只有看到屋子的最上方,但也幾乎可以確定了,因為整個村子只有一個建築物,看起來像是洋房。這棟洋房是在村子的什麼方位,幾個人也說不準,因為霧實在是有點大,加上天也開始黑了,能見度大概只剩不到60公尺,幾個人拿出準備好的手電筒,開始走向那間所謂的鬼屋…。

 

那邊有一條已經開好的小路,雖然小條,但原本幾個人還以為得跋山涉水才能到的了,看到有一條路出來,都覺得鬆了一口氣,旁邊的雜草,大概都有一百五十公分高,讓他們走起來有點不自在,有隨時都有東西會衝出來的錯覺,一路上走著,也可以看到這棟建築旁的圍牆上,有一些浮雕,但雜草太多,著實也看不太清楚。一個九十度彎,朝向左,一行人一轉到左邊的時候,都看傻了眼,不知道是不是光源不足的關係,光是看到這個外門就讓他們有強烈的壓迫感了,

「他媽的這是三小…」瑞平看了一下這個詭異的大門,著實讓他很不舒服,其實不只是他,其他人也是有一樣的感覺,

「為什麼要做一個這麼機車的門…怎麼…會有人想要做這種門…這是謝絕拜訪的意思嗎?」深褐色的大門,大概有一樓半這麼高,看起來令人感覺到十分沉重外,阿倫想著,上面的雕刻才是看起來這麼詭異的主因吧,白癡都看得出來,那上面刻的是地獄,這讓他想到羅丹的地獄門,差別只在於一個原料是石頭,一個是木頭罷了。

「他媽的光是這個門,就要來一下震撼教育就對了,哈哈哈」不怕死的阿傑邊笑邊走向前,直接把那扇看起來沉甸甸的門給推了開來,這個門推起來就跟它的外觀一樣沉重,一看到裡面結果又是一個讓人覺得壓迫感十足的場景,眼前的這棟房子,只是普通的白色洋房,占地還算廣,白色的漆很多都已經掉了,到處都是斑駁的土色,阿倫想著如果今天這棟洋房在其他地方出現,都不會讓人覺得奇怪,在這邊出現,實在是有點太…不搭了,充滿著不舒服的違和感,但到底是哪理有問題,幾個人也說不出來,洋房的右前方有一顆相當大的大榕樹,想要不注意都不行,

「幹…我怎麼感覺那顆大榕樹超陰的,是我的錯覺,還是有人跟我想的一樣,」

凱廷看著看著忽然覺得頭有點暈,

「我也有一樣的感覺…我看算了,今天到這邊就好,現在已經快要完全天黑了,等等遇到事情,我們根本就沒辦法處理,」阿倫覺得光是站在這個地方就讓人很想吐了,

那棵大榕樹就像是樹精一樣,裡面的樹枝看起來錯綜複雜的,像是一隻隻的小手,氣根也多的不像話,阿倫吞了一口口水,想起在七星潭時,耀德那個鬼故事的片段,事實上他也只記得這個片段,

「那邊有棵大榕樹,大的不像話,看起來也是特別的陰,聽說是因為吸了太多人的血,才有辦法長到那麼大,還有另外一個恐怖的傳說是,看過那顆樹的人,都說他們看到那棵榕樹上面好像掛滿著頭顱…」阿倫一想到,就試著把注意力放在白色洋房上,完全不去看那顆樹,自己也不打算把這個事情跟大家講,至少這個地方並不適合。大家不講話的詭異氣氛維持不到30秒,就有三個人打算退出了走到大門外了,理由都是一樣,因為很想吐,

討論了一下後,幾個人先退到大門外再想想看,竟然連阿傑都面有難色了,這個鬼屋果然有一定的強度在,瑞平看著大家的臉都已經不行了,就提出要離開的想法了,裡面只有一個人不認同,就是阿傑,

「阿傑,這間真的很不對勁,反正現在知道點了,不必今天就衝進去,下個星期或明天再來也OK,至少不用像現在這麼黑的時候,」幾個人很贊同阿輝的看法,

「他媽的,你們都是膽小鬼,這有什麼好怕的,你們不去我自己去,」才講完阿傑就自己又踏進了這個該死的鬼屋區,幾個人在旁邊想著,反正阿傑也是八字重到不行,應該還好才對,他們走到大門裡面強忍著那個不舒服的感覺,一步步看著阿傑走了進去…,

 

「去,這倒底有什麼好怕的,我實在是不懂」阿傑邊走邊自言自語的,現在的他只想大步大步的走完,看可以在洋房裡面發現什麼,走過大榕樹下的時候,一陣像是吹到內心最深處的風吹了過來,他不由自主的震了一下,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跑了起來,那種從頭涼到腳的感覺這輩子還真的沒有過,就算是那該死的民雄鬼屋也沒有這樣,去過這麼多鬧鬼的地點,這是他第一次遲疑…他停下腳步思考著,順便把手上的手電筒對準了洋房的窗戶,他把手電筒拿高靠近眼睛的旁邊,但什麼都看不到,天黑的太快,光是靠這隻小手電筒,實在是看不到什麼,他心裡想著,還差這麼遠,看不到也是應該的,邊想邊笑了出來,我什麼時候變這麼白吃了,他的腳步越來越慢,因為腳邊的雜草讓他不得不小心,而他心裡面想著,這個鬼屋之所以恐怖的理由,幹,一定是旁邊這顆鳥樹害的,不知不覺阿傑的手已經可以觸碰到白洋房的牆壁了,越走進越覺得空氣難聞,地上潮濕的樹葉,讓這裡的空氣變的比外面還要噁心的多,或許這就是讓人有點暈的理由吧,他拿著手電筒照著窗戶裡面,裡面的陳設,跟他原來想像的完全不一樣,這怎麼可能?忽然間他看到了一個白影從手電筒的右邊閃過,「幹!那是三小!」阿傑真的被嚇到了,腎上腺素快速的分泌著,心臟快速的跳著,阿傑低著頭,不停的深呼吸,但那邊的空氣實在是讓他不好受,他決定放棄了,在這樣下去他可能會瘋掉,才準備轉身離開,他發現房子裡面有一個影子,一個長長的影子,光是形狀他已經大概有個底了,

「他媽的,這個地方真的有這種東西嗎?」他喘氣的聲音大到連他自己都聽得一清二楚,他考慮轉身確認那是什麼東西…

如果他知道他下一秒會看到什麼…或許他會考慮戳瞎自己的眼睛

 

阿傑忽然大叫了起來,嚇壞了在外面瞎聊的四個人!那個聲音不像是人會發出來的,阿倫想著,那是他第一次聽到所謂接近絕望的叫聲,四個人不顧著那些恐怖的感覺,衝去洋房旁邊把阿傑給拖了出來,阿傑瞪大了雙眼,一邊尖叫一邊爭扎著,但180公分85公斤的阿傑實在是不容易制服,四個人死命的拖,才把阿傑給拖出來,

「你還好吧,阿傑,醒醒阿!」阿傑持續的歇斯底里不知道多久,他終於昏過去了,幾個人癱在洋房前的小草原上,阿倫不小心眼睛聚焦在那該死的大樹上,他喃喃自語的說著,他媽的…那個傳說是真的…幹!,幾個人馬上又使出吃奶的力氣把阿傑給拖離這個鬼地方。

 

「阿倫!阿倫!!」阿輝用力的拍了一下正在駕駛的阿倫,

「幹,冷靜一下,你已經快要開130了!你是想要讓大家死在路上阿!」

阿倫放鬆了油門,腦袋終於回過了神,他伸手拿起放在中間盒子裡的菸,要阿輝用點菸器幫他點一下,阿倫知道自己的手抖到不行,應該是沒辦法做這個動作了,他用力的吸了一口菸,幹,頭暈得要死,他踩著油門的右腳又放鬆了一點,再吸了一口,情緒總算是穩定了一點,

「阿傑…阿傑還好吧」明明已經離開那邊了,他還是不斷喘著,忽然覺得自己昨天的提議,我真的是他媽的白目,一個小時後,阿傑終於醒來了,但隨之而來的是一連串的胡言亂語,

「不要靠近我!他媽的滾開阿!我跟妳無冤無仇,拜託不要靠近我…拜託」講著講著阿傑竟然哽咽的持續的說著那些話,阿傑哭了,幾個人在旁邊都不敢相信,號稱膽大之王的阿傑竟然哭了,大家都想著,還好沒有找死跑進去,不過看到阿傑這樣的狀態,幾個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們去一趟廟吧,幹,我們幾個一定都要收個驚了,今天真的他媽的太恐怖了,」

阿輝不停的碎碎念,顯然他也是被嚇到了,好不容易到了市區,找了間看起來不錯的寺廟,趕緊找了廟方幫忙,經過一連串的處理後,阿傑終於不再亂叫,其他人也在喝了那該死又濃稠的符水後,心情逐漸穩定下來了。

 

回到宿舍,幾個人把阿傑扛到床上後,走到電視廳全身癱軟的坐在沙發上,大家只是閉著眼睛休息著,電視廳的空氣就像是冷凍庫一樣凝結了起來,

「幹,我不知道我該不該說,但是我好像真的有看到東西」阿倫還是忍不住的說了出來,邊講顧不得不能在電視廳抽菸的規定,還是把菸點了起來,

「不要告訴我是在樹上…」阿輝眼睛看著阿倫,這讓阿倫驚訝到了,原來不只我一個人看到,也就是說…他媽的…那是真的

「我沒有看到,」凱廷跟瑞平兩個人都說著沒有看到,但又加了一句,

「但我晚上百分之三百要開著燈睡,真的太毛了,我現在連自己去廁所都會害怕,」

阿倫想著剛剛硬拖著阿輝一起去上廁所的情形,對著凱廷點點頭,你們沒看到都這樣了,我們兩個看到的,怎麼可能不開燈,那天晚上,全部的人都睡不著覺,除了一直想到那個恐怖的場景外,另一個理由是,阿傑每次醒來都是一陣鬼叫

 

幾個人因為前一晚沒睡,隔天早上瘋狂補眠,一直到下午五點才陸續醒過來,可幸的是阿傑的狀況看起來好多了,雖然看起來有些恍神,而到了晚上已經可以溝通了,但關於在裡面看到了什麼,卻沒人敢問,很怕又再一次的刺激到阿傑,幾個人還把自己的床墊都帶到電視廳一起陪著阿傑睡,因為他說他沒有辦法自己一個人在黑暗之中,

 

星期一一早準備上該死的電磁學時,還特別叫了一下阿傑,要他一定得過去,阿傑回話,說著一定會去上課,大家也都當作OK了,沒想到

 

阿傑站在七樓的圍牆上,拿著小刀,邊割著自己的手腕,小刀劃過動脈,身上的深紅色的血,像是湧泉一樣,在下面的學生,看到一小攤一小攤的血不停的從天上掉下來,不停的尖叫著,對著前方的空氣說著,「妳喜歡紅色,我已經都給妳了,夠了吧,應該夠了吧…」手腕的創傷太深,阿傑握著小刀的手不自覺的鬆手,沾滿血液的小刀從七樓掉到地上,而那四個朋友現在才跑到三樓,

「拜託饒了我…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去的…」講著講著阿傑又哭了起來,雙腳跪在圍牆上,當時的狀況,一幕幕又像放映般的,在他的視網膜前放映起來,

 

他知道他轉身過去應該會看到些什麼,但過去的經驗告訴他,或許那些都只是錯覺,唯有正視恐懼的本身,才可以克服恐懼,衝著這個座右銘他轉身看著玻璃窗,一轉過去,他已經嚇的全身僵直了,一個歪著臉,比白色還白的臉孔,正對著他,他看不到眼睛,因為那是兩個大空洞,血紅的嘴唇,還有那個微微的笑意,他知道他逃不了,他想叫卻像是被鬼壓床一樣,全身動談不得,

「你就這麼想見我嗎?阿…你已經看到我了~」那個物體從微笑,笑容越來越大,之後他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阿傑用力的擠壓著自己的太陽穴,

「不要這樣…拜託…不要…」我受夠了,唯一可以解決的方法,就是變的跟妳一樣,對…這樣我就不用怕了!說完阿傑半身朝向外側倒去,之後就像是那隻小刀一樣…支離破碎…。

 

幾個好友對於完全來不及阻止這件事情發生而感到萬分痛苦…事後教育部發出新聞稿,要學校方面提出檢討報告,檢討是不是因為課業壓力,讓學生壓力過大,才導致這樣的結果…,幾個當事人一直守口如瓶,他們知道一旦講出去,會讓更多好奇的人犧牲,唯一的方式,就是再也不提…或許這才對得起阿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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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icklee011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